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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初露頭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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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初露頭角)

陳六芽的事到底是不是冒箐箐舉報的,誰也說不上來,但是陳六芽對冒箐箐的憤恨卻是不減。

哪怕不是冒箐箐幹的,她也對冒箐箐充滿了不屑。

她是已經結婚的,雖然冒箐箐不會看上自己愛人,但她其實早就看不慣冒箐箐的行為,特別是冒箐箐竟然仿佛瞄上了陸殿卿後,那更是讓她不屑。

討厭勾搭別人男人的女人,這是一個已婚女人的天性。

陳六芽心裏存著氣惱,對於冒箐箐的事自然是很樂意散播,除了她勾搭陸殿卿那個事,大家不好往外傳免得帶累女生的名聲。其它的,統統給她散播下,特別是她抄襲丘吉爾的事,那更是添油加醋,一時之間,說什麽的都有。

偏偏這個時候,《北京晚報》還提起來這次的北大演講賽,甚至還把冒箐箐的事當做一個奇聞軼事拿來說了。

這年頭,大家集體榮譽感非常重,她這麽做,簡直是丟了北大的人,更是丟了物理系的人,所以大家提起冒箐箐來就反感,覺得恥辱。

至於冒箐箐,羞於繼續住在這個宿舍裏,直接找了系管老師,換了別的宿舍。

她收拾東西的時候,宿舍裏大家夥剛從圖書館回來,大家全都繃著臉,沒有人想多看她一眼,也沒有人想和她說話。

這麽收拾著的時候,胡楊起身去拿茶缸子,卻無意中碰到了旁邊桌子上的一沓資料,那些資料便從牛皮紙中掉出來了。

雖然大家現在不太愉快,不過胡楊還是下意識道:“對不住了。”

她記得這個牛皮袋子是冒箐箐的寶貝,經常自己在床上拿出來看,當下就順手幫她收起來。

說著,趕緊搶過去,自己收拾好,放進了牛皮袋上。

旁邊胡楊倒是怔了下,和其它幾個女生面面相覷。

等冒箐箐收拾東西走了,大家聚在一起,小聲說話。

陳六芽:“她那是什麽資料,那麽神秘?”

胡楊還楞著:“我看著,像是陸崇禮先生的各種新聞資料……”

胡楊:“有陸崇禮先生的發言,也有采訪,還有生平簡介,我大概掃了一眼是這樣的……”

蘇方紅納悶:“她想勾搭望舒的愛人,所以收集了人家公公的資料?她好像之前經常抱著看看,我還以為是她私底下收集的什麽學習資料呢,我還說這個人太藏私,好東西不給我們看!”

胡楊和陳六芽都用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蘇方紅,這孩子其實學習還行,就是別的事上,腦子一向比較直接簡單。

陳六芽皺眉,嘆了口氣:“這種人到底想什麽呢!”

蘇方紅卻忍不住又道:“難道她不是想勾搭望舒的愛人,而是想做望舒的婆婆?”

胡楊噗地一聲笑起來:“有想法!”

不過她笑過後,突然記起來:“哎呀,我想起來了,最初望舒懷孕,她公公來過一次,當時就在我們食堂門口。冒箐箐看到了還說,望舒公公年輕時候肯定非常俊逸,而且一看做事就很有魄力!之後望舒公公直接給望舒安排了房子住,她對那房子挺羨慕的!”

陳六芽也想起來了:“當時陸先生來我們學校演講,她打扮了好半天!那個時候,望舒愛人還在國外,她見都沒見過!”

蘇方紅都聽呆了:“可是,可是,陸先生都五十多了吧……比我爹年紀還大……”

她爹生她早,現在也就四十歲稍微出頭,她聽著這話感覺有點懵。

陳六芽嘆道:“這個真不好說,其實陸崇禮先生也就五十多歲,各方面都很得體的樣子……乍看估計有人甚至以為他四十五六歲?再說人家要風度有風度,要才華有才華,要地位有地位……”

她這一說,大家都不說話了,實在是這事太過匪夷所思,她們無法理解。

陳六芽到底年紀大,想法多,她又琢磨了一番:“可是我看著那天她那樣子,對望舒愛人,確實是有那個意思啊!女人的眼神騙不了人。”

胡楊卻猛地一拍桌子:“有了,我破案了!她肯定是先對陸先生有了敬仰之心,但陸先生年紀大了,她的一片心思只能付諸東流,再說人家陸先生那種地位,這個年紀怎麽也不可能有別的想法了,她只能遠遠地看著!之後望舒愛人出現了,這就是她理想中的標準愛人了,符合一切條件,只除了望舒的存在有點礙眼,所以她想掃平一切障礙,只為了得到望舒的愛人。”

陳六芽仔細回想著:“可當時望舒被舉報的時候,望舒愛人還在國外沒回來……她那個時候舉報望舒是什麽心思?”

蘇方紅琢磨著:“其實我覺得陸先生那年紀,只能當爹了吧?人家別說兒子兒媳婦,孫子都有了!一般人還能有什麽想法?她可能就想有個陸先生那種爹,她不是從小沒爹嗎?”

陳六芽無奈地道:“也有可能,但這也太奇怪了,她腦子怎麽長的?她覺得這個世上的事,什麽都順著她的心思來?”

她就算有些閱歷,但這種事,已經不是她能想明白的。

最後大家紛紛表示不去想了,畢竟她們琢磨不透冒箐箐,實在不懂這個人。

胡楊:“這件事我們還是別和望舒說了,不然估計她也膈應。”

陳六芽:“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反正這個人已經搬走了,望舒不會遇到她了,和我們也沒關系了。”

而在之後,便傳來消息,說是冒箐箐和一直追求她的一個社會人士在一起了,那人約莫三十五六歲,喪偶,不過家裏有點背景,願意一力幫她承擔一切,冒箐箐毫不猶豫地嫁了,同時從北大辦理了退學。

再之後,據說就想辦法聯系著要出國了。

前後也不過是一個月時間罷了。

林望舒最近一切順利,前些天還去吃了國宴,風風光光的,她的學習也在有條不紊地進步,總之一切順暢,至於冒箐箐這個人,她都快忘記了。

她把這個說給陸殿卿,陸殿卿道:“那不是挺好的,隨她怎麽飛黃騰達,至少不在你們系裏,不然我還得擔心她給你下絆子。”

林望舒:“她嫁的那個好像也有點背景,你認識嗎?”

說著,她介紹了下情況。

陸殿卿略有些意外:“這個人我好像知道,他妻子前幾年得病去世了,有個孩子,他父親是我父親一位朋友的屬下,但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知道。”

林望舒:“世界真小,不過隨她去吧,反正我們以後也不會打交道了。

這幾天,因為說好了要多在家陪著她,陸殿卿確實每天都會早早下班。

但是她發現,他其實在陪著孩子和她後,晚上需要加班來處理一些事情。

看著他這樣,她也有些愧疚,想著自己為了學習占用了很多精力,對於孩子和他到底是有些忽略了。

於是這一段,她也盡量騰出精力來,偶爾會自己動手給他熬雞湯,也給孩子做一些簡單的羹食。

而這種努力,陸殿卿自然感覺到了,他顯然也喜歡,於是夫妻之間,好像比之前更多了幾分親密。

家庭占據了一些精力,學習上也不敢太放松,她一直嘗試著啃下傍軸黎曼幾何光學這塊硬骨頭,開始嘗試著對強激光束在折射率非均勻分布介質中的自聚焦傳輸進行模擬。

如果沒有那些計算機程序,這些對於林望舒來說,自然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實驗環境,基礎理論,都將是她的短板,這些必須是她達到研究生那個層次後,她可能接觸到的。

但是現在,她有了這樣的助力,一切都仿佛變得簡單起來,這就像是她突然得到一輛越野車,拿著地圖,可以直奔終點!

這一切讓她激動起來,她感覺曙光就在前方,東方的太陽將噴薄而出!

那一天,她甚至忍不住再次找陸殿卿確認:“如果我利用這些程序作出什麽成果,這件事,我們是不是應該和那位葉同志協商下?”

陸殿卿見她這樣,道:“對方並不介意,不過如果你這麽在意,那我會設法聯系他,再次找他確認。”

林望舒:“一定要問問,我感覺,我現在做出的這些數據,可以寫一篇論文了,我應該能寫一篇論文,但是這些真的都是基於他這些程序模擬試驗的結果,如果沒有他的這些程序基礎,我很難做出來,所以必須找他商量下。”

席銘教授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她也沒辦法了,但是這一位,她必須問清楚。

結果第二天,陸殿卿從單位回來,直接告訴她:“我打通了他們學校的電話,輾轉找到了他,他說如果這些程序能對你的研究有幫助,他無條件將這些送給你了,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他並不需要、也不想他的名字被提起。”

對方的話語當然沒有那麽豐富,實際上是簡潔到需要陸殿卿去領悟,不過好在陸殿卿覺得,自己還是能領悟到的。

林望舒驚訝;“什麽意思?我如果寫一篇論文,寫上他的名字,他還不願意?”

陸殿卿:“天才的大腦構造就和我們不一樣。”

林望舒想了想,恍然:“可能對於天才來說,俗名就是累贅和麻煩。”

陸殿卿其實多少能猜到原因,不過事關別人的隱私,他也就沒解釋,只是簡單地道:“可能吧。”

不管怎麽樣,因為陸殿卿的話,林望舒不再有心理負擔,她可以隨意用這些程序來構造,來假想,來模擬,一遍遍地嘗試著,來得到自己所要的結果。

最後,當她終於從那些幾百次的模擬中,漸漸地模擬出了最接近黎曼幾何光學真相的結果時,她整理了下,拿著去找了胡教授。

當初她只是簡單的寫了一些研究成果,投給了胡教授,胡教授視若無睹。

那個時候的她,根本沒有膽量出現在胡教授面前,也根本不敢將那些結論說給胡教授,對於那個時候的她,一切都是空中樓閣,她沒底氣。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有了席銘教授的地圖,有了天才留學生的程序助力,她終於可以有一個合理的方式,通過合理的途徑,將那個接近真理的結論給論證出來了。

至少,在外人眼裏,一切都是能說得通的。

林望舒找上胡教授,是那天上光學科,她覺得為了避免同學們以後的震驚,她必須讓這一切看上去“更隨意更合理”。

也是恰好了,胡教授再次提起了光束在非線性介質中穩態傳輸的問題,並且其中和當年席銘教授的觀點向左。

她當即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胡教授,你剛才提出的這個試驗,有沒有考慮到入射光場的強度,還有更重要的振幅分布斜率?這些因素是不是也會對自聚焦產生影響?”

胡教授疑惑地看向林望舒,之後道:“入射光場的強度自然是試驗中的一個變化因素,不過振幅分布的斜率目前試驗條件無法達到,並不在考慮範疇,這也是我們目前的局限性。”

林望舒:“胡教授,我看過國外一些關於黎曼幾何光學的論文,振幅分布的斜率不同,會直接影響到折射率,從而導致不均勻分布,這樣自聚焦將變得更容易,我們是不是考慮用模擬的方式來構建黎曼光學幾何模型,通過這個辦法,來對強激光束在非均勻介質中的傳輸進行模擬計算?”

胡教授:“林同學,你的想法是好的,不過這需要構建一整套的幾何光學模型,還需要將光束傳輸的幾何和波動光學特征統一在同一個建模中,這個就算國外的最前沿的研究,也做不到。”

周圍不少同學都看過來,大家竊竊私語。

胡教授笑容裏帶了鼓勵:“不過林同學能提起這些觀點,值得表揚,如果將來有條件,我們完全可以實現你所說的。”

林望舒便沒再說話,重新坐回了座位。

下課後,好幾個同學全都湊過來了,大家也是好奇:“林同學,振幅分布的斜率對自聚焦產生影響這些,你是從哪裏的論文看到的?”

還有人直接請教:“林同學,你的林氏寶典信息那麽齊全,你是不是對國外一些前沿的科研成果也比較了解,有什麽好的渠道能看到國外的科研資料嗎?”

當然有人更直白簡單:“林同學,你剛才和胡教授說的這些,我沒太聽明白,給我們再講講唄!”

胡楊嘆息:“望舒越來越牛了,她說的,我感覺我已經需要動用所有的腦細胞努力去理解了。”

蘇方紅:“我也覺得,望舒現在水平比我們高出一大截了。”

林望舒沒多說什麽,對於國外論文資料的咨詢,她也沒什麽好方法,不過提到了自己目前手頭的一些國外資料,表示可以分享下,幾個同學便有些激動,感激不盡。

林望舒看著胡教授已經走出了花廊拐彎處,心裏有些急,她可不想錯過這次,便趕緊追胡教授去了。

等追上胡教授,叫住,胡教授一看是她,笑了:“林同學,你剛才的想法確實非常好,以後有什麽問題,隨時找我交流。”

林望舒:“胡教授,我現在就有一個問題,想找你請教,估計得耽誤你一點時間。”

胡教授看了看表:“我還得給數學系上公共課,也就十分鐘時間。”

林望舒一聽:“行,胡教授,那我們就簡單說下。”

胡教授:“好,是有什麽事?”

林望舒當即拿出來自己最近整理的模擬結果,那都是自己一遍遍模擬過後,記錄下來,並整理出結論,上面還用紅筆做了許多筆記,標註出了重點。

胡教授疑惑地拿過來她的筆記,開始的時候,只是眼睛隨意掃過,之後,眉眼便凝重起來,他扶了扶眼鏡,翻開筆記,仔細地看。

林望舒小聲解釋說:“胡教授,你看,這是我在我家計算機上做的模擬建模,在這個建模中,隨意指定截面上任意一個光場振幅位相分布後,就可以得出光束在介質中的傳輸變化情況,這裏面主要針對強激光束的,對其在非均勻分布這種介質中自聚焦的傳輸過程進行了模擬。”

胡教授聚精會神地看著,看了一番後,才說:“這裏面為什麽沒有引入像差的影響?”

林望舒忙解釋道:“這個是從基本方程出發,用自然演繹的方式來做出自聚焦結果,所以這裏面會存在非線性引起的像差效應。”

胡教授楞了一會,看著林望舒。

林望舒提醒:“這樣更能和現實的實驗結果相符合吧?”

胡教授恍然:“對,對。”

說著,他有些急迫地繼續往下看,翻了一眼,再翻一頁,之後又往前翻。

他翻著看了一番,又問了林望舒幾個問題,林望舒到底是準備充足,自然對答如流。

胡教授:“林同學,你跟著我去一趟我辦公室,我們好好聊聊,不,你那個程序,你能給我好好講講嗎?我聽著實在有意思,你這個想法太好了。”

他現在在物理計算中,還在用手搖計算機,林望舒所說的這些對他來說很陌生,他不懂現代計算機。

但是,到底是科學修養極高的老教授,他幾乎是瞬間意識到林望舒這些模擬計算的價值。

林望舒聽到胡教授的話,只覺得,一顆心終究落了地。

她其實智商並不低,還算是一個有些聰明的人,但是她也明白,自己絕對不是什麽天分特別特別高的人。

她要想在以最短的時間來將席銘先生的那些理論在這個世間推出,並讓世人接受,並推動國家激光相關產業的發展,其實很難。

那不是她的能力輕松就能做到的,或者說,也不是任何人能隨便做到的。

但是命運將她推到了這個風口浪尖上,她終究足夠幸運,如有神助一般,她走了捷徑。

高考是捷徑,讓她進入北大接觸到這些風雲際會的科學大家;席銘先生的成果是捷徑,讓她可以直奔主題放棄一切彎路;天才留學生的程序也是捷徑,讓她省卻一些繁瑣事半功倍。

這三個要素組合在一起,她終究接觸到了這個科學殿堂的塔尖,並可以用手指去觸摸了。

當自己苦心經營的這些模擬實驗被胡教授看在眼裏的時候,她的機會,終於沖她招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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